諮商心理師 李韋姍
"疼痛,不受歡迎的禮物"。這不只是一本書的名字,更是精準地說中了痲瘋病患的心聲。一般人的生活經驗裡,莫不對"疼痛"避之危恐不及,然而在閱畢此書後,相信會對疼痛有新的看法。
痲瘋病是一種慢性傳染病,會讓病患失去痛覺的感知能力,染病後漸漸失去痛覺,無法自我保護、反覆受傷,甚至可能失明或面臨截肢的命運。
痲瘋病患用他們無聲、沈痛的生命經驗告訴我們,"痛覺"是人體最忠實的自我保護機制。醫藥科技的進步,現代人已不再為痲瘋傳染病所苦,卻仍有各式各樣的不適、病痛以各種方式提醒著我們,生命的脆弱、韌性和可貴。
在"正念療癒。告別疼痛"一書裡,將疼痛分為兩個層次。一是主要疼痛,一是次要疼痛。主要疼痛是指身體傳送給大腦的原始信息(pain),次要疼痛則是對主要疼痛的心理反應(suffering)。
作家村上春樹的"關於跑步,我想說的是..."提到一位馬拉松跑者曾說,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在長跑的過程中,對體力、耐力和意志力都是極嚴酷的考驗,身體的疲累、酸痛在所難免,然而我們卻可以選擇如何理解、詮釋這些疼痛的感受。
Paul Brand身為外科醫師,多年開刀行醫,也是"疼痛,不受歡迎的禮物"一書的作者,貼身與病患相處的經驗,他認為有一些情緒反應是疼痛的增強物,恐懼、憤怒,要求他人為自己的不幸負責,罪惡感,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這些是我們很習慣、直覺的反應,然而正是這些情緒強化了我們對疼痛的感受,這就是所謂的次要疼痛,源自於我們對主要疼痛的抗拒。
去年參加瑜伽師資訓練期間,我的右大腿內側拉傷,影響了我跨步的距離、蹲姿的角度,對於當時每日頻繁的練習,以及隨之而來的術科考試,我心裡真是厭惡極了這個拉傷!一心只想求有沒有什麼特效藥可以我恢復往常的健康。復健科醫師知道了我的狀況後,他說:「你必須減少練習的量,讓身體慢慢復原。」然而,當時要準備術科考試,又怎麼可能減少練習的量呢?
後來與師資班的老師討論後,老師鼓勵我在安全、不強迫身體的原則下,保持練習。我可以使用磚塊作為輔具,我的跨幅可以縮短,我不要求自己此時的動作要做到好、做到滿,學習去感覺並且尊重身體的感覺。
當我採納了老師的建議後,雖然有些動作無法做得很流暢,但因為我接納了自己當下身體的能力,沒有逃避、沒有放棄,身體的力量慢慢地回來了,而我也發現了身體右側一直以來存在的舊傷,讓我現在練習時對於右側的緊繃保有覺知和接納。
因為我不服輸、害怕失敗的心態,讓我當時花了一段時間才能接納身體的疼痛,其實這也反應了我舊有的反應模式。
疼痛,是個老師。如果我們不讓過去的經驗、偏見、成見直接操控我們的感受,其實我們正是在"選擇"對疼痛的回應,而非直覺式以舊有模式反應,讓舊有的經驗、感受強化了我們對疼痛的感受,形成疼痛的惡性循環。
我們可以如何打破疼痛的惡性循環呢?好好呼吸。是的,呼吸。
有品質、帶有覺知的呼吸,可以放鬆身體和心理緊繃的壓力,不讓"次要疼痛"加重"主要疼痛"的感受,同時提升覺察力,當覺察力提升了,我們發現疼痛是會流動改變的,它並非全面性、無時無刻地操縱我們的生活品質,總有某些時候,它的影響是小的,而我們可以在疼痛帶來的黑暗生活裡,看到光的存在,然後漸漸地撥雲見日,讓光進來我們的生活。
3月份,在診所有一個"呼吸.放鬆.增能"的活動,歡迎你一起來體驗,透過呼吸放掉不必要的緊張,讓身體穩定、心理平靜。
參考書籍
疼痛,不受歡迎的禮物
正念療癒。告別疼痛
關於跑步,我想說的是
photo credit:
Blowing by Luis Prado
Man Relaxing by Gan Khoon Lay
Anjaneyasana by Alique Astort
from the Noun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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