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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治療私塾學堂》- 母女變奏曲讀後感

出自Midjourney

 

我們可以投入在工作中獲得自身存在的價值,

可以經營滿意的關係來療癒曾經的失落,

可以爬梳心理學知識找出安放自己經驗的概念,

可以原諒並輕輕繞過。

當然,我們也可以靜默凝視那些事發現場,

沒有閃躲、無須防衛、不必替代性補償,

就讓它像森林中的生物自有生命的輪迴。

    P小姐是一位高中輔導女老師,正讀心理學博士班,這次想談關於母女關係的議題,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中,自述生長過程中遇到許多因性別而產生的不平等對待,現在媽媽生病住進加護病房,面對家人有死亡威脅這件事自己卻很「冷靜」,缺少一般人會有的緊張與擔心,對於自己的這份心情感到困惑及陌生,覺得這樣是「不正常」的,卻又不知該如何處理。

既然改變不了現實,還是讓自己優秀起來吧。

    在華人社會裡,自古以來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如果一個家庭裡生是女孩,就再生一個,直到生下男孩為止,都是很常見的現象,這也是造成男女比例失衡的原因。在P小姐初次諮商時,因為心理師的性別是男性,擔心對方無法理解自己的感受而對談話效果產生遲疑,心理師藉由開放的態度邀請P小姐先來試試看,認為覺得真的不適合可以再選擇女心理師,鼓勵以自己覺得舒適的方式分享故事,建立支持性環境,拒絕被性別標籤所限制。

    P小姐的家庭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哥哥跟一個弟弟,也正是因為這樣,讓她對於父母的偏心更有感觸。這次的談話讓P小姐想起,是不是因為母親從小也是這麼長大的,沒能體會到被寶貝、被呵護的感受,所以才照自己的經驗對待P小姐,儘管在長大後才對母親的行為有所體悟,但兒時的創傷已經造成了,也已經對P小姐的人生有所影響,至今還無法釋懷。

大概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覺得自己不偏心吧,

可惜只有那個不被偏心的孩子才知道真相。

    P小姐在初次談話時就分享了許多不公平經歷:生病在家休息會被父母吼怎麼不會自己去看醫師,但因為哥哥弟弟都是父母緊張的帶去就醫、晚上9點明明跟兄弟倆一起在看電視,母親卻只叫P小姐摸黑去買醬油,家裡附近甚至有廢棄工廠與野狗群、高中發育時胸部有硬塊,母親卻說用綠油精揉一揉就好了等等,甚至在長大後過年回家,父母會聊親朋好友的狀況,卻不會詢問P小姐自己在外生活過得好不好、全家搬家卻沒有告知她,跑去問里長才知道家裡搬去哪了。因此,在高中可以選擇的情況下,P小姐跑去住校,不願意回家,因為在這個家裡,除了重男輕女,也直接把女生當男生,要做男生該做的,也要承受當女生的被漠視及不被尊重的待遇。

    P小姐將這段經歷命名為「被忽略的不平公主」,靠著這份長期被忽視的憤怒,努力朝自己想要的生活奮鬥,自立自強,最後也結婚成家,成為一位母親。這段「被忽略的不平公主」及類似放牛吃草的生活經歷讓P小姐知道因為事情都要靠自己解決,遇到問題也要強迫自己必須冷靜,養成有勇氣、不怕苦、獨立的個性,對男性的角色會潛意識生氣,感覺到被壓迫,甚至為了彌補自己的童年,在懷孕時更希望是生女兒,把女兒該有的疼愛都疼回來,補償自己曾經沒有被呵護的成長經驗,以此證明及自我實現,女兒是可以被尊重與被愛的

或許他們不是故意的,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

    這樣的一種疏離,一種對家人的冷漠,因為從小被冷漠的對待,無法學習到家人之間應該如何溫暖的彼此對待;同理的,現在讓P小姐無法熱切回應母親生病這件事,如同小時候生病時媽媽也不曾關心她一樣,但面對自己的學生及朋友就沒問題,關心的角色變成家人卻卡住了。

    P小姐有著心理相關背景,或許曾經做過自我療癒及悲傷輔導,然而透過這次談話可以發現,談及過去經歷她仍然覺得委屈與憤怒,一樣會流淚,自認為已經同理父母處在當時的社會氛圍(重男輕女)P小姐的養成,她以為的「過去」其實並未真的過去了,心裡的坎還是存在,不平公主仍在等著被救贖。在發現不平公主的存在時,如果沒有積極處理,當回歸心理師的角色時,極有可能出現反移情的現象,在有著相同問題的第二位「不平公主」出現時,很難不被共情所影響,進而影響到雙方的談話品質及效果。

結尾

    這種「世代性創傷」並不是單一個案,受到重男輕女觀念影響的在現今社會仍然存在,有人可以像P小姐這樣,靠自己努力改變命運,沒有向這個文化低頭,反而更喜歡女兒,給她更多的疼愛;但也有人持續接受這樣的文化資訊,繼續用自己承受過的不平等待遇對待自己的小孩,祈願在2023年的現在,大家都可以承認男孩女孩一樣好,男孩女孩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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