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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骨頭知曉一切》讀後感 — 探索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痊癒之旅

 


*心得內容有提及複雜性創傷事件,可能包含敏感內容或引發相關經驗者創傷經驗*

若你的童年夾帶著數千萬次的創傷事件,感到破碎、絕望與痛苦,經常覺得自己易怒暴躁、難以信任他人,那並不是你的錯。也許是父母帶給你的傷痕;或是家族歷史傳承而至的陳年舊傷;更或者是整個民族隱藏起來的腐朽爛瘡。

血液與骨頭埋藏的秘密-家庭、家族與種族

作者得知自身診斷後做了許多找出問題根源的行動。首先釐清並面對了父母對她做的直接性傷害。她的母親經常毆打她、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脅。父親則認同母親的暴行,永遠認為是作者做得不夠好、不是個好女孩;在母親離開後,父親則在與作者的爭吵中用飆車來威嚇她,迫使作者不得不做出反擊以自保。但這些經歷無法解決作者的疑惑,直到她發現整個家族在她童年時期特別關愛她,是因為知道她被家暴。但所有人都選擇漠視、不阻止,並於事後寵愛、讚美她,試圖將一切粉飾太平。原來整個家族似乎都是靠著隱忍才因此存活下來的,每當遇到一些壞事,都會有人跳出來說「沒事的」,因為只有這樣,這些痛苦才不會成為真實;這也是親戚們不斷要求作者去原諒她的父親的原因,因為他們認為只有父親、有血緣的人才是她唯一的家人、因為他們都是這樣長大的。

作者在抽絲剝繭中看見祖父母及父親這一代人經歷過太多戰爭與難以適應戰後生活的暴力事件,所以導致一連串的代間遺傳;那麼其他家族也是如此嗎?是的,在作者拜訪過去同學、學校社工師及該領域的教授後,這確實是種族性的傷疤。也是導致作者被家暴的根本來源。在這方作者的亞裔朋友們也十分有感,這些傷害也流傳到不同亞裔的血液及骨隨中;年輕族群的許多情緒、行為模式也被影響著。這不只適用於作者的馬來西亞種族,其實適用於許多亞洲種族中。

太多、太多的苦澀,太多把插在心頭上的刀了。難怪我的心上也插著這些利刃。

  Stephanie Foo 《我的骨頭知曉一切》

痊癒的過程

作者行動力非常高,也非常想要讓自己痊癒,因此用盡全力去找尋方法。她做過許多諮商,嘗試過認知行為治療(CBT)、眼動減敏與歷程更新治療(EMDR)、冥想、內在家庭系統(IFS)…等方式,這些方式對許多人有幫助,也確實階段性的協助了作者。

1、  疏離(estrangement)

「疏離並非永遠不跟原生家庭接觸,而是像一個光譜,而在找到適合的距離前,會需要多次嘗試疏離。」與研究疏離的傳播學系教授談過後,作者決定與她的原生家庭疏離;而她的距離是將父親從她的生活移除(母親早已無聯絡),拿回放在父親那裏的東西、不再連絡(甚至婚禮時不邀請父母)。選擇做這件事情並不能帶給任何人自由或快樂,但是一件必須做的事情。疏離後再也不需要去爭取父母不可能給予的愛,而是開始接受「我永遠不會擁有他的愛」。然後才能哀悼過往的經歷。

2、  取代:

將父母從生命中移除後,要找到其他人來取代父母給予自己愛。她採用EMDR中的自行重塑父母,擁抱孩童時期的自己、將自己從受虐的情境中救出來,也慢慢安撫青少年的自己,最終也愛著現在的自己、無條件的愛自己。

3、   關係修復:

複雜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以下簡稱C-PTSD)的患者很難相信他人,且在關係中很常認為自己做錯;即便學會愛自己,但對身處的環境、人際關係依舊感到不安。直到作者遇到雅各博士(Jacob Ham),博士提出的理論認為C-PTSD重複性發生是源於互動關係,因此本質是種關係創傷。若想痊癒,不能只是獨自療傷、自我調整;最有幫助的是與另一個人重新連結。

博士與作者的互動十分有趣,當作者過度譴責或將事情做很糟的結論時,博士會直接說作者的想法蠢、作者則會回罵後兩人一起大笑;而博士也有過度分析使作者感到惱人的情形,但卻真誠可信。

在這裡沒有「妳已經做得很棒了」,而是正視C-PTSD造成的互動困境;找出「更好的」互動模式及造成互動阻礙的行為。博士打破諮商倫理中的框架,讓作者於諮商中錄音,這幫助作者逐一審視自己在什麼時候被觸發而暴怒、防備,看見自己經常在對話中想擔任照顧者,也看見當無法掌控時會不斷轉移話題的習慣。而這些看見使作者得以建立雙向的關係、擁有自己安適的歸屬之地。

最終作者並沒有不再需要面對C-PTSD,但她獲得了快樂的結局。C-PTSD依舊會將她拉進漩渦,但也是她的能力、使她成為被愛的人,也讓她得以愛著他人。這段痊癒的過程非常私密,無法以理論概述性的說明,也難以轉述其中的感動與轉變;但願這本書能陪伴在C-PTSD中受苦的你,找到屬於你的快樂結局。

 

妳這麼想實在很笨,重點不在於吵架,在於修復

  Jacob Ham 《我的骨頭知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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