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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之鳥(十三) | 周大為藝術治療師

 

photo from unsplash

第十三話 

A君問我關於治療的種種 

「有時候會完全不知道手上的紀錄寫到哪裡,談到哪裡,或是畫到哪裡。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與個案就好像瞬間移動一般,已經身處在那個時空的現場了。」我回答道。 


然而,我與個案可以感知的都極為有限,只能一同拼湊去理解更完整的樣貌,像是拼圖一樣,我們都只掌握有限的訊息,嘗試著去貼近,需要開放有耐心,並且允許失敗,才能往前。」我嘗試用有限的語言去描述那個歷程,希望反映出一部分的真實。 

「那不是跟生活一樣嗎? 」他回應。 

我想是的,只是大部分的人,可以嘗試不同的方式。 

需要治療的人,已經卡住了,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卡住。像是鬼打牆,反覆推著石頭砸傷自己的腳;或著一系列的齒輪不斷地累積著力量,卻動彈不得,再不解放就要全面瓦解了。所以才需要有人一起,不然就是反覆揀著造成的破碎,都是令人抓狂的無奈,也是某一部分,人所面臨的真實處境。 

或許是這種微妙的設定,推動著我們吧,是幸或是不幸呢?  

我不知道。 

只知道還好有人可以幫忙,這是我唯一確定的。在大海中有時候需要一塊浮板,不管是誰,都好。 

在夢的邊際,我們不用呼吸,只要緊緊握著手,好像力量就會源源不絕地冒出來。一些片段的記憶,會隨著看見海底遺跡的一隅,就突然在腦海中閃現,眼淚也會不自覺地落下。似乎不用做甚麼,碎片就跟著行走的軌跡,在心中慢慢聚合成一個更完整的實體。 

「啊,或許這就是治療吧!」薩耶夫想著。有時候透過藝術刻意地召換著需要面對的糾纏與痛苦的感受,有時候自由地在夢中探索,讓一切自然地浮現匯聚,我們只需要安靜地等待、觀察和理解,意義就越來越清晰與完整,那些像是遺失的碎片再次回到生命之中。。 

就像是是旅行與生活有著不同的意義,也同樣重要。 

只是,最終還是需要搭出一座橋,讓兩者可以相遇,不然終究會失去平衡。 

而夢與現實的邊界也是如此。 

想著,想著,遠方就真的出現了一座橋。 

我們趕緊往橋的方向走去。 

沿路上,風景開始變化,海底也逐漸明亮起來,四周的地上,長出像是海藻或是青草的植物。遺跡也逐漸消失,地上的路愈來愈清晰,周圍的海水與空氣似乎也讓人難以分辨,是水或是空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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